◎智谷趋势(ID:zgtrend)|夏虫

  这个世界还在飞速折叠。

  大地的一面是光鲜亮丽的第一空间。

  疫情和动荡的催生让这里变得越发拥挤,财富超过5000万美元的顶级富豪们,短短一年就迎来了4.6万人的大扩员。

  香奈儿、LV等奢侈品牌全线涨价,激发一波又一波的抢购潮;中国富人坐着私人飞机冲到海外抢购豪宅;美国顶尖富豪则斥巨资潜心研究长生不老药。

  而不被看到的另一个地下空间,是忍饥挨饿的人群暴增1.2亿。

  在肯尼亚首都最大的贫民窟,人们为了抢夺免费面粉而被踩踏至死,他们的身体因为贫困而向内坍塌;极端干旱,让东非饥馑中的儿童无力发声;通胀下,洛杉矶的流浪汉开始随处可见。

  这两拨人撕裂在由财富构成的两种魔幻空间,彼此无法跨越,但是又真切共存。

  世界银行《贫困与共享繁荣报告》痛陈,2020年爆发的新冠疫情造成了1990年以来全球减贫事业的最大挫折。

  在创世纪难题面前,一带一路、进博会、亚运会……各国,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对新发展经验如饥似渴,在一次次碰撞中呼吁新的治理经验。

  这几天,亚洲公益论坛举行,不少来自东亚发展中国家的代表孜孜求索,关于一场贫富发展、共同富裕的大讨论成为焦点。

  关键是,从富裕走向更富裕的经验有千千万,立足贫穷走向自立的成功经验却是凤毛麟角。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,仅有尤努斯的亚洲穷人实践顺利走向世界。

  问题是,饶是享誉世界的“穷人银行家”尤努斯也没能回答:为什么他的致富经,偏偏在富国行之有效,而在最有需要的穷国屡屡碰壁?

  现在是时候重新审视另一条道路了。

  “中国互联网公益深度‘前所未见’”,这是新加坡 AFG 星岛善萌创始人、新加坡信托联合创始人郑伟在论坛上抒发的一番感慨。

  他指出,中国互联网公益在科技赋能、管理经验等方面积累的知识,对东南亚公益生态发展有着积极帮助。

  无疑,世界需要能够弥合裂缝的中国经验。而这,恰好是一次中国样本的出海契机。

  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尤努斯至今没有走出来的困局,或许就是在中国的多次受挫。

  从27美元借给42名贫困村民开始,他凭借着在孟加拉国发展出来的“格莱珉模式”,复制到了41个国家,服务近1700万个贫困家庭。

  尤努斯在纽约成立格莱珉美国 图源:bravego

  但在中国运营近10年,这位凭借只给底层妇女借贷,开创“格莱珉银行模式”的老人,除了在中国撒下P2P精神火种外,只留下了一些不温不火的实验项目,以及寥寥几千会员,难言成功。

  顺便说一句,不只是中国,整个专注于服务穷人的“格莱珉模式”在全球推广过程中,办得最好、最成功的往往不是穷国,而是美澳日韩等发达国家。

  而除孟加拉以外,尤努斯认为办得最好的一个地方,甚至是美国最大的城市——纽约。整件事情吊诡之余,甚至显得有些讽刺。

  “穷人银行”在中国无法落地生根的原因,在于水土不服。

  比如,格莱珉模式的核心在于“五人小组”,借贷的穷人无需进行任何资产抵押,他们信奉即使是最贫困的人也有社交圈,这就是他们最珍贵的社交资本。

  因此,每周所有五人小组进行贷款汇报,相互帮助,相互牵制,成了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。

  图源:格莱珉中国

  但是层层剖析下来,就会发现驱使穷人还款的这一套模式,关键在两点:

  一是当地极其信奉宗教,对于诚信非常看重,这一点破除了“仓廪实而知礼节”的人性弱点;二是孟加拉国妇女极低的地位,导致其没有其他退路,只能极为珍惜彼此之间的互助,留在此地建设共同家园。

  而欧美国家,则跟孟加拉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,在宗教力量以及浓郁的社区认同文化驱使下,这一套模式也行之有效。

  但这两点,在城镇化飞速发展的中国,已经不适用了。原子化的中国乡村,以及无数崛起的大中城市成为底层人口的打工去路,才是中国基本面。

  格莱珉中国网站首页

  在这种背景下,最关键的“五人小组”在落地实践后,要么演变成当地信贷员的“拉郎配”,要么出现凑够五个人拿钱跑路外出打工的情况。

  2015年,格莱珉银行派出专家到江苏徐州陆口村的“中国格莱珉”培训时才发现,组员们对其他组员一问三不知。

  格莱珉模式的核心“5户联保”,从“一个人不还,其他人帮忙出谋划策”,到中国,却直接变成了“一个人不还钱,一个小组都不还”。

  不仅如此,尤努斯没有想到的是,中国已经有银行解决了给穷人放贷的问题。

  蚂蚁旗下的网商银行,比起用道德感化和规则约束,选择通过科技的力量对穷人的还款能力进行全方面检测。如此一来,时间快,风险低,范围广,做得比格莱珉更出色。甚至让全国范围内口碑都不甚良好的河南人,成了连续多年信用最好的一批人。

  当然,网商银行这种提前筛选有信用的“穷人”的做法,在经济上大获成功,却在道德上不能与格莱珉并驾齐驱。毕竟,它更多是一家商业公司。

  此外,这一套经验放眼全球,也很难找到第二个。

  可以说,当务之急,在于找到不仅适合发展中国家的经验,还可以广泛复制落地的公益发展样本。

  比如,以腾讯为代表的中国互联网企业们,基于数字技术生长起来的各种宝贵经验。

  此时此刻,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弥合裂缝的经验。

  而这个被苦苦追寻的答案,只有一只脚站在落后地区,一只脚站在发达地区,处于跨越过程中的中国,能够给出。

  尤努斯之困,恰恰说明了几个道理。

  一是,对于中国这种发展中国家而言,广泛的贫困地区本质上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组织核心,也就是带头大哥,去为大家指明一条可持续发展的道路,形成发展的惯性,改变当地生态。

  为什么?

  中国过去几十年的发展经验告诉我们,穷人致富,有三大关键:基因,契机,以及生态。

  所谓基因,就是一个地方的先天资源;契机,则是“成事在天,谋事在人”,比如改革开放是国家级机遇,入世则是世界级机遇。

  而扎根在移动互联网之上,蓬勃生长的互联网公益对于各地穷人而言,则是时代级机遇。

  如果说契机决定了一地能否改变贫困的命运,那么契机是否改变生态,让其形成体系化的发展惯性,则决定了人们是否会返贫。

  比如,仅仅做到“普惠金融”是远远不够的,因为问题在于,如何让人们借到钱后,尽快学会“用钱生钱”,最终摆脱小额贷款,以实现自立。

  毕竟,放水开闸了,还要给渔民指一条路,给一把钓竿,而不是放任渔民投身水中。用最简单的话来说,就是“授人以鱼,不如授人以渔”。

  而契机能否改变生态,取决于是否拥有一个强有力的“带头大哥”。

  从中国波澜壮阔的四十载发展史看来,莫不如是:

  九十年代,一个坚定的村支书,开创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,决定了村民们是否奋力向前,孕育创富的氛围;

  开天辟地的厂长责任制,以及一个有为的企业带头人,决定了一家民营企业的兴衰;

  ......

  当下也是一样。2021年,腾讯开始在“99公益日”的基础上,探索出了一种名为“区域公益乡村振兴专场”的模式,跟河南、陕西、江苏等地合作开展多场公益专场。

  在河南,就形成了一种“领导牵头,逐级动员”的中原模式:

  先是自下而上,村民们发起讨论和评选,自己决定村子需要解决什么问题,然后在公益机构的帮助下,把这种需求变成一种方案,一种目标,最终筛选后上线。

  而当地就会自上而下,层层动员,呼吁全民参与,一元也好,两元也罢,只要加入就是力量。河南巩义市一处小镇路口,由于缺乏路灯,每到深夜就会陷入一片漆黑。

  当地在腾讯公益平台上发起了“我为家乡点盏灯”项目,很快就筹集到了一百多套路灯,结束了一条路漫长无光的年岁。

  巩义市新中镇口五路道旁的公益路灯

  而点亮它的,恰恰是无数位在外拼搏的游子。他们通过低门槛的互联网参与,实现了“指哪打哪”的资源汇聚,以及实实在在的情感连接。

  腾讯基金会的葛燄在这次亚洲公益论坛上,分享了一组让人惊讶的数据:

  全国参与捐赠的人口比例达到了惊人的80%。这些人群中,有过半人在这五年间开始频繁参与公益,还有四成人通过“捐步数、卷小红花、捐志愿时长”等互联网公益方式,参与捐赠。

  这中间,是捐赠模式的创新,是捐赠渠道的拓宽,更重要的,还是全民捐赠的理念开始随着互联网公益的喷发而不断普及。

  我们的社会,因为冰冷的数字技术,正在悄然发生一些温暖的变化。

  此外,解决了钱从哪来的问题,还要解决“钱生钱”的问题。

  在陕西延安,艰苦维生的果农们加入“延安有我一棵苹果树”项目后,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云认养果树,最终收获一份甜甜的苹果。

  装上了防雹网的苹果树

  在这背后,是腾讯公益平台募集的资金,为果农们装上了防雹网,改良了土壤,还装上了滴管系统,从此改变果农靠天吃饭的窘状,实现果树增收;

  同样是陕西农村,大量空巢老人们并不像果农一样,有业可依。怎么办?

  守望大山组织选择“以买代捐”,通过腾讯公益等平台筹集资金,为老人们免费发放鸡苗等创业启动物资,等她们养殖的土地长大后,再将土鸡蛋作为回馈赠与捐款人,从而实现不断“造血”,这就是“外婆的礼物”。

  互联网公益平台上的“外婆的礼物”项目

  一位湖北的公益人,通过腾讯的“公益真探”计划前来参观后,决意在湖北复制这一套模式。

  看中的就是它清晰,简单,且可行,在广大不发达地区,是完全可以实现的。更重要的是,这是一种真实的发展。

  这一点,跟富足了太久的发达国家不同。他们已经脱离贫困的深渊太久,以至于时常忘记方向。

  扶贫专家李小云发现,西方的援助往往不会将他们自身的发展经验,放在需要援助的国家里。

  有这么一个趣事,当德国黑森州经济部东亚处处长不停地往中国跑,企图为本地招商引资时,李小云忍不住发问:

  “你们的国际发展项目,为什么不给非洲国家讲你们如何招商引资?却讲什么性别与发展,这连你们国家都没有。”

  对方的回答是,“我们的国际援助已经和我们的经验断裂了。”

  无独有偶,加纳财政部的一位副部长在某个会上说,西方的援助给了我们劳工标准、工会和性别平等,而中国给了我们公路。

  当时在座多人,哄堂大笑。

  第二个道理是,比起单纯的金融门槛降低,我们更需要一种科技的力量:

  它将绕过人的疏忽,绕过尚不健全的东西,绕过很多发展中国家的天然弊端,让公益和发展制度化。

  其中,当属人心的贪婪,及其带来的贪腐问题遍地丛生。例如,在东南亚,全球评比贪腐与透明度不足的排行榜,多个国家榜上有名。

  这是沉疴,也是几乎所有发展中地区要发展公益无法回避的问题。

  2015年,腾讯公益发起“99公益日”,205万人参与,总募资1.27亿元;到今年,1.2亿人参与,总募资超过38亿元,善款增加了足足30倍。

  互联网的出现,像一江春水东涌,沿途激发无数民众参与社会公益的激情,却也难免侵蚀河岸,卷入碎石。

  前有郭美美炫富,后有2016年让全国人民难以忘怀的水滴筹罗一笑事件,其上演的“有钱有房却不救白血病女儿”的戏剧,浇凉了无数赤诚之心。

  只有经得起四面八方的细细纠察,才能守住公益的生命线。

  2017年,腾讯上线“透明度”组件。此后,公益组织要在平台上筹款,必须按照规则,严格披露财务情况,从收入到支出,必须清清楚楚。此举,掀开了透明公益的盖头;

  2023年,腾讯启用区块链技术,将“99公益日”的所有筹款项目都“上链”。所有的公益项目披露公开透明、可溯源、可回查、不可随意更改。

  这意味着,每一笔捐赠,从来源、数额大小、分配和使用情况,全部都会通过区块链记录在案,确保其真实性。而捐赠者和监管机构也可以了解每一笔款项的接收使用情况。

  这一招,不仅解决了透明度的问题,同时也解决了效率的问题。

  在一些发展中国家,“从前慢,车、马、邮件都慢”的诗意,放在要紧的项目上,就成了最大的拖累。

  要应对怠慢这种人性的弱点,非技术不可解决。只有将所有行为都记录在案,才能发现在哪一环出现了问题,从而步步纠正。

  而科技,还可以打造一个低门槛的操作门槛。它将迈过漫长的培训,迈过知识的鸿沟,迈过交流的障碍……迈过长长的鸿沟,最终达到善的彼岸。

  这是一种科技带来的体系化样本输出。

  而这些,都是中国基于发展中国家特色总结得出的经验。正是因为我们走过,踩过了无数会让后来者摔得头破血流的大坑,才能在一步一个踉跄中,摸索出血淋淋的经验。

  艰难,但是有效。

  中国刚刚从一个峡谷走过来,我们知道往哪边走才是正道。

  中国公益有史以来共有三次走出去浪潮。

  第一次是上世纪50到70年代,政府出手,更强调政治意义;第二次是上世纪80年代至今的资本出手,更强调经济意义;第三次是近几十年的民间出手,我们有了很多新的尝试。

  而这一次,可以说是第四次浪潮的开端——中国公益样本出海。

  从参与方来说,这是一次用互联网联合多方的尝试;从供给来说,是从资源的单纯腾挪,变成了资源驱动效益的过程。

  中国正好处在这样的历史维度上,才恰恰好诞生了能够弥合世界两端的经验。

  而一众互联网企业,则是时代的企业。

  大风起兮,这些企业将会带着中国解法,像蒲公英落地一带一路各国,长出适合当地水土的特色解法。

  摊开地图,这份宏愿,也正如一针一线,将撕裂的世界缝缝补补。